如果有一天,你发现从小到大给你依靠的人,脊背不再直挺,动作开始迟缓,甚至慢慢忘记一切。你会怎样呢?
如果有一天,你发现曾经顶天立地的父母,开始来征询你的意见,有些决定需要你来做主。你会怎样呢?
6月份的时候,接到了外公被诊断为轻微脑中风的消息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我,不敢相信,一向身强体壮的外公,怎么会和中风挂上勾。
给外公打了电话,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,打算周末回去看他。然而被外公劝阻了,他说他没事,让我不要担心。
那时,因为疫情,也因为工作的原因,我存着侥幸心理,总觉得外公说没事,就是没事。
直到不久前,接到外公摔倒的电话,我再也坐不住了。
世界上最令人难过的三个字就是:来不及.....
我们每天辛苦工作,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。可是我们每天疲于奔命,有时候竟忘了我们为什么而忙。
等我们抽出时间回去看家人,往往会发现一切为时已晚。
长辈会老,会生病,甚至会认不出你;到那时候,一切会变得怎么样呢?
在日本电影《漫长的告别》中,就讲述了这么一个关于遗忘的故事。
01
年,秋天。
麻里和芙美分别接到了母亲的电话,在电话里,母亲让她们一定要回家一趟。
姐姐麻里随着丈夫移居国外,为了适应生活而耗尽了精力。
妹妹芙美为了自己的理想,一直在外创业打拼。
她们都很少回家。
等到她们回到家时,才发现母亲是“骗”她们回来,给父亲过70岁生日。
她们正要抱怨母亲的“哄骗”行径,却发现眼前的父亲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。
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。
父亲抬起头,看着麻里问:“芙美啊,美国怎么啊?”
麻里回答:“很好,西海岸气候很宜人,不过我是麻里啊。”
父亲接着又跟芙美说:“生日快乐,几岁了啊?”
看到这样的父亲,麻里和芙美不禁有些担忧。
这时,母亲才告诉她们,早在半年前,父亲就被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,时而清醒时而糊涂,脾气也越来越差。
可姐妹俩却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上次回家,还是一年以前。
02
年,夏天。
一个平常的日子。
父亲多年的好友中村,因病离世了。芙美陪父亲去参加告别仪式。
但其实父亲什么都不记得了......
告别仪式上大家都很悲伤,只有父亲好像什么事都没有。
直到老同学提议让他发表悼念词。
他才如梦初醒般:“什么,中村死了?”
众人才意识到,让他致辞,是不可能的了。
但父亲似乎转身就忘了中村已经去世,只记得年轻那会儿,中村体育很厉害。
离开的时候经过灵堂,父亲注视着中村的遗照,忽然不合时宜地大喊:“得一分,中村胜!”
芙美觉得很抱歉,但她不知道,这是父亲与中村独有的纪念方式。
父亲开始不记得自己的家,有时明明在家,却总是说要回家。
有一天,父亲不见了,急得大家都去找他。
芙美开着自己的餐车,在路边找到被同学发现的父亲。
父亲弯着腰,一脸认真地盯着女儿的餐车。
父亲一直希望芙美去做老师,芙美不安地望着自己一贯严苛的父亲:“我辜负了你的期待吧。”
没想到,父亲直起身来认真的说:“很棒!”
芙美不敢相信:“真的吗?”,父亲点点头。
一直以为辜负了父亲期待的芙美,解开了心结。
原来父亲一直是支持她的。
父亲这次走丢,让母亲心有余悸。
麻里以为父亲是想念故乡了,便和母亲一起带着他回了老家。
麻里和母亲坐在老家的客厅,听母亲回忆起当年和父亲恋爱的场景。
而父亲却如同对老家很陌生的样子,安静地坐在庭院里,突然站起来就说要回家。
回家的火车上,父亲看着母亲,说了一句:“差不多了”
母亲无奈道:“又想回哪里去呀?”
父亲郑重地回答:“我想正式地把你介绍给我父母,曜子。”
一瞬间,母亲说不出话来,又哭又笑。
“你会去的吧?”父亲紧张地盯着她,焦急地问。
“好的。”她同样郑重地回复他,然后微笑着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。
轰隆隆的电车和旧日记忆重合,仿佛回到30年前他们热恋的甜蜜时光。
03
年,春。
时间又过去了两年,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。
在一次去超市的时候,父亲拿了一盒女儿们最喜欢的柚子软糖,出门的时候被超市工作人员当成小偷。
母亲不停地低头向人家道歉,解释,但超市员工并不相信。
最后还是芙美来解了围。
姐妹两正在商量是否送父亲进养老院。
正说着就接到了父亲又出走了的消息。
三个人通过GPS定位找了过去,发现父亲居然在游乐场。
母亲找到了坐在旋转木马上的东升平,他正在陪着两个小女孩乘坐。
姐妹两看到像孩子一样的父亲,好气又好笑。
母亲忽然想起来:“我们也来过这里,在你们俩和那两个孩子差不多大的时候,下午天气突然变阴,眼看就要下雨了。
然后你们的爸爸就带了伞跑来游乐园。”
母亲说着说着笑了起来:“你们老爸,今天也来接我们了。”
麻里和芙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:前面的栏杆上,挂着三把熟悉的伞。
她们终于明白,原来父亲始终惦记着的“回家”,是要来接她们回家......
04
年,秋末冬初。
母亲左眼视网膜脱落,需要立即动手术。
芙美安慰母亲让她安心做手术,由她来照顾父亲。
但她没想到照顾父亲如此辛苦。
父亲的精神越来越萎靡,吃饭要人喂,大小便失禁,还发起了高烧。
后来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父亲病情恶化,大脑皮质机能衰弱,造成吞咽困难。
不久后,他将没法自主呼吸。
医生让她们决定,是否给他带呼吸器,一旦带上就摘不下来了。
麻里和芙美听从母亲的意见,母亲说她早就决定好了。
芙美提议给父亲办生日会。
大家收起悲伤,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蛋糕和派对帽。
在医院里,父亲幸福地度过了自己的最后一个生日......
05
东升平家最后的告别,用了七年时间。
在这与之相关的每分每秒里,一家人默默地相守,
重拾了很多美好的记忆,又用新的故事一点点填上空白。
电影没有大喜大悲的段落。
通篇都是细微和平淡的普通生活,但正是这种普通,才把家人之间的羁绊表现的淋漓尽致。
这种无处不在的温情力量,给人带来了满满的幸福感。
父母总有一天会变老,会生病,会离开我们,这是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。
甚至从他们变老的那天起,一场漫长的告别就拉开了序幕。
身为子女的我们,能否多抽时间陪陪自己的父母。
让遗憾少一些,让彼此共同的幸福回忆再多一些?